Thursday, March 29, 2012

梦想真的可以当饭吃么?


大专毕业前的最后一学期,同窗们总嚷着“毕业相等于失业”这一种让人意志消沉的句子,加上世风日下的经济不景的现象难免对没有打算继续升学的人感到不安。毕业了,我们从繁重的小组个人作业中逃生,更从紧掐脖子的学期考中活了过来。

完成了新闻系大专课程以后,我踌躇了好一阵子,回到家乡沉淀自己。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三个月,努力的朋友已经稳定了自己的工作;三个月,计划好的朋友已经买车买房;三个月,一无是处的人也有可能已经出人头地了。我自叹不如地蹲在家乡那个角落,继续摸索应该平淡地过着日子,还是继续追我那些有的没的梦想。

那个翘班的早上,我坐在房间里,对这那部残旧追不上科技交部的电脑笔记本,查翻着硬盘里的存档。在“我的”文件夹里,原来有好多作品。从散文到新诗,都是从中五写到现在的,也就是说中学毕业以后我没有放弃过写作。

看着自己的文章一字一句地慢慢演变到今天的这个程度,愕然发现自己懂的文字其实没有进步,反而多了玩味的技巧,这都是归功于我的中文创意写作班。想着想着,我想起初中时候拿最初的梦想,原来我想当作家。走到今天,我还是很想当一名作家。

可惜在人生的抉择上往往都不能如愿以偿。在决定自己未来的分叉口,我选择了那条黄泥路。柏油路的平坦让我担心是自己失足跌到;那条布满荆棘的丛林,深怕下一步就掉入沼泽。这条黄泥路虽然让自己满脚泞泥,明亮的视野能让自己看清前方。

有位无知的妇女这样子问了我母亲,“哟,与文字打交道的人工资岂不是很少?出来能做些什么啊?”那时候年少狂妄的我对这长辈的质疑感到痛心愤怒。现在回想起来,她才是无知。很可笑世人都把医生律师这一类的专业人士归类为“出人头地”,就把智慧与劳力并用的职业看成“平庸一世”。真是可耻。

那天,我再次抚心自问“我真的那么喜欢写作吗?”,心里的回应让我恍然大悟。母亲说过梦想不能当饭吃,或许对母亲来说我是一个缺乏运气的孩子才会屡次叮咛。对于自己的星座和性格来说,我是不会放弃梦想的顽固老头。

于是,我放弃了家里的安逸生活,来到这个城市,踏出与文字交往的第一步。虽然未来的生活奔波劳累,只要我还能写的一天我也要继续写,哪怕我的读者只有我一个。

Wednesday, March 14, 2012

两条沿海公路

我人生中有两条沿海公路,一条是童年的回忆、家乡的温暖还有妈妈的毒打。呵呵,小时候的沿海公路就是回家的路,也时常被妈妈拖下车打的地方。我小时候调皮,经常和妹妹在后车座闹个翻天覆地,还把面包压扁。

从小就为自己塑造一个坏小孩的形象,常挨藤条。现在的我不是坏女孩,是鲜少给家里拨电话的坏女儿。

17年后,我来到另一条沿海公路。夕阳西下时,我竟然会觉得黄昏是多么的美好。公车上的人归心似箭,我也好想离开这个拥挤的城市、繁忙的步伐,回到暂时属于我的被窝里。这一条沿海公路,是一条走向财富、走向社会的康庄大道,但缺乏了那一点温暖的情愫。

面对新加坡海峡,这里的沿海公路没有紫霞,反而是深深的公主蓝烙印在整片天空,看起来像是一片华丽的绸缎。车辆来来往往,刚开始亮起的街灯打在路的两侧,照射这个应该喧哗的城市。公车走在沿海的公路,我看不到摇曳的椰树,也看不见捕鱼的渔夫。

我还是喜欢陪我成长的沿海公路,那里有童年和少年的亲情、友情、甚至是爱情。可是爱情都没有发生在我身上,妈妈在世时担心了,担心我没有人爱护,而我总觉得妈妈的担心是多此一举,因为我能独立生活,保护自己。

现在明白妈妈的担心了,因为总会看见别人幸福,而自己却是安静地躲在角落数手指。爸爸绝不会问及感情事,也许他不好意思问我这个女儿,也许他认为爱情可有可无,事业为重。我起初也把事业设为重心,工作的时候我很卖力,玩耍的时候我很疯,但在谈情的时候,我没对象,只能和电脑笔记谈恋爱咯。

过去的沿海公路是幸福的,如今来到的地方却是孤寂的。上班独自戴上耳机搭公车,下班一个人赶着回家吃晚饭,其实这样的生活对我来说是少了玩乐的伴。以前没有对象也好,至少有朋友嘻嘻哈哈聊天地南北,如今要找人说话也成问题。我不时常拨电话回家,因为英文教育的爸爸不善理解我们表达的,常常以吵架收尾。

有时候我还会欺骗爸爸,不过那是善意的谎言。我了解身为人父的担心女儿是理所当然,但是自己已经长大,不想让爸爸操心,所以选择大逆不道,所以选择当个坏女孩。

当我站在这两条沿海公路,我依然是个坏女孩。我在前者拥有的是珍贵的回忆,后者拥有的是一副对未来的憧憬,还有真正关心我的人。

Wednesday, March 7, 2012

深秋的城市,没有一丝落寞惆怅,交通灯还是如常运作,霓虹灯还是一直闪烁。乘这个周假,小棉花入学以前,带他出来走走,共享天伦。
“颜颜,我的围巾松了。”
小棉花不喜欢叫我“妈”或者是“妈咪”,他说叫我的乳名比较好听。两岁开始,他就那样称呼我。我蹲下来,扶着小棉花定位,为他结好围巾。小棉花眼睛黑溜溜的,挺直的鼻子,笑起来很像孩子的爸。
“颜颜,谢谢你。”
他把头凑过来,往我脸颊啄了一下。我笑着,摸摸他的头,牵起他的小手,走在这条熙来攘往的大街上。小棉花穿上我为他新买的寒衣,披上新围巾,很帅气。他能健康长大,我很欣慰。
小棉花不像其他小孩,他不会闹别扭,不会吵买玩具。有一天,他告诉我说,把钱都收起来,待他长大一些给他买一部相机玩。
周假落在工作日,星巴克里的人潮稀疏。我喜欢星巴克的格调,以前常和孩子的爸到这里来吃蛋糕喝咖啡。我带小棉花到最大片落地窗旁的座位,让他乖乖带着,然后找找包包里的优惠券。
我点了一份蔓月莓起司蛋糕,一杯热巧克力。小棉花不能喝咖啡,我要他比任何小孩都健康。我捧着餐点走向落地窗座位,小棉花满心欢喜地看着我。我报给他一个温暖的笑容,把蛋糕递到他面前。
小棉花拿起叉子,一点一点地品尝蛋糕。我看着他,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酸溜溜的,可是假装坚强让我变得好不知所措。他眯着眼睛,把叉子递给我,要我吃上一口,甚至更多。我意思意思地吃了一小口,把剩下的留给他。
“好吃,对不?”
他满足地问我,我和他一样,眯着眼睛点头回答。往大街一看,夜幕降临的序总是那么寂寞,人来人往的街道怎么看都还是觉得空荡荡的。小棉花知道我不工作时喜欢放空,可是他却不知道那是怎么样的无奈。
从不告诉小棉花他有个爸,害怕小棉花期待他的到来,害怕期待后换来的是伤害。小棉花应该快乐成长,无忧无虑的。
咖啡厅里的蓝调爵士很慵懒,小棉花看起来乐在其中,吃着蛋糕,喝着巧克力,惹人疼。我也想加入小棉花陶醉其中的行列,可是孩子的爸总让我失去自己。
“颜颜,不要看他们,看我。”
小棉花指着自己,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我东张西望窗外,目光落在身后已走远的小三口,幸福洋溢。我慌了,小棉花比我想象中的细心懂事,好想哭,可我的眼泪只能往肚里流,绝不能让他看到。我看着小棉花,他把热巧克力递给我,说
“颜颜,冷的时候记得喝热的哦,你要健康快乐噢。”
小棉花走到我面前,用他的小手轻抚我的背,他很窝心,常常这样安慰我。小棉花有时会让我不知所措,哑口无言,甚至想抱着他哭得乱七八糟。我不能哭,我要给他正能量。
小棉花牵起我的手,我们离开咖啡厅,走入大街。夜的序曲已结束,紫霞带走了最后一丝阳光,街上依然人潮汹涌,三颗心,只有两颗紧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