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November 27, 2011

对不起

古溜,古溜,小鱼儿在瓶子里游来游去,悠悠自在地享受着被束缚着的自由。摆脱部分的地心引力,力挣往瓶子上方游去。啵,一个泡泡冒出水面,消失在空气中。早晨的阳光温暖,小鱼儿的玻璃瓶被搁在窗沿上。温暖的金光穿透净澈的玻璃瓶,一转一折地从玻璃瓶里逃脱,洒在暗沉的木板地上。

努力睁开惺忪的睡眼,她缓慢地从被窝里攀爬出来,像一只离开冬眠的蜥蜴。这个春天,她起得特别早。昨夜的交心倾诉已经成了与周公的无稽空谈。往常平顺的发梢,因为岁梦的痕迹,凌乱地曝露在空气里。眯着眼睛,她傻傻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笑着。深邃的梨涡烙印在清秀的脸颊上,像从前那样清秀。

喜欢在刷牙的时候看着镜子,因为会看见另一个她。大家都说她和她很像,像一对淘气的姐妹花。高一的那一年,他们升上同一班,与对方为邻,午休一起到饭堂,下课一起回宿舍。这样的日子一溜就是两,三年。细致的白色泡泡冒出嘴边,越来越多,打了一个醒嗝,轻盈的泡沫滑出嘴边漂浮在镜子前。

她没想到自己会是多么地在意这个人,至今还是一样。那支洁面霜,还是那个牌子,没有更换过。洁面霜,牙膏,洗发乳,防晒霜……这些都是她们高中时雷同的物品,也是女生深夜闺谈里交换出来的心得。一晃眼,大家都长大了,开始了属于各自的生活旅程。

她笑笑,遗憾的是那句“对不起”。

稿纸和笔散乱在书桌上,像在温习中发牢骚的小孩,闹别扭,一动也不动地躺在那里。随手拾起一支铅笔,把椅子拖到窗沿旁。椅子脚与地面抹擦,发出令人心躁的声音,划破了风和日丽的早晨。她喜欢在早晨的时候描绘搁在窗沿上的小鱼儿,特别晶莹透亮。

扎起马尾,留下浅浅的发鬓,开始随性的素描。她们喜欢素描,画下简单的感觉和时空。抽屉里的素描,有一半是交换回来的,交换想法是她们了解彼此的桥梁,联系了这两个少女的心。在旁人眼中,她们无非只是“物以类聚”,拥有相同的想法,自信还有沟通方式。

如今不再形影不离的两个知心,却要在社交网站上形同陌路,却要假装彼此不曾相知。她又微笑着,感谢她曾经与她分享与承担。无奈地摇摇头,“对不起”这句话始终是这段友情的杀手。

再见了她,忘记了他,这个女孩两袖清风地一个人生活,只要有机会遇上,她仍然会记得说出那句“对不起”。

Friday, November 25, 2011

一个女孩叫达拉

夜深了,街上的行人逐渐稀少,脚下那热闹的街沉睡了。明朗夜空繁星点点,好漂亮。在这烦嚣的城市里,什么时候你抬头仰望天空,欣赏星星那微弱的闪烁了?霓虹灯,街灯,招牌灯……都染亮了半片天空,而有闲情的人儿也越来越少了。

握着一杯热摩卡,咖啡与可可热得水乳交融,香气怡人。唇与被子触碰,感觉温热,轻轻地将摩卡送到唇边,满腔香气。白天,和拿铁打交道,边走边喝,麻木了。深夜里,这被摩卡既香浓又温暖。徐徐的夜风划过脸庞,拨开厚重的刘海,圆圆的脸蛋曝露在微风中。眯着眼睛,筱语想着远方的家人,只是靠“想”,心总是那么近,距离却是几千里远。

看着远处的公寓,闪烁的灯火逐渐暗沉下来,夜已深,谁还会如此难眠?一框框的灯火消失,一颗劳累的心也得以平复。筱语在这个城市屈指一数有三年了。一间公寓,一个人,一缸小丑鱼,一台笔记本还有一台电磁炉过了两年。

筱语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使城市里落寞的那群人。音响的爵士乐没有暂停,打从下班回家就一直充满着客厅。原来筱语就害怕寂静与孤单。没有想过找个伴,因为他不想被捆绑着,她只想要有人说话。

一个人的孤单是如此的可怕,它像一个黑洞,吞噬你,让你叹息无奈。轻轻地摇晃手中的杯子,想继续品尝杯中仅有的摩卡香味,却碰得一鼻子的冷空气。筱语走到阳台上的咖啡桌旁,随手揪起从那堆信中夺目而出的那封。

紫红色的明信片,有些残旧,边缘都沾上了一些类似沙尘的污渍。筱语顿时露出了甜美的微笑,是达拉的明信片,那位她助养的印度小朋友。她和达拉素未谋面,以书面联络。虽然达拉用着简陋的英语画在明信片上,可是她们却能以心的方式去感受对方的感激与鼓励。

这是她们不用语言却能远距离表达的奇妙之处。

筱语无奈的笑了,自嘲着自己与城市人的距离。拎起纸和笔,筱语开始回复达拉的信,简单的用词,穿插其中的小插画居然能把两个城市,不同背景与命运的人连在一起……

Thursday, November 17, 2011

你 (新鲜出炉创作)

“滴答滴答……”

那女孩曾经对我说过,他喜欢听着时间的回音,去感受时间的流逝。她会突然间静止自己,安静地坐在一旁,闭上那双清澈得令人心醉的眼睛,数着呼吸地存在在这个时空的角落里。

我每一次都觉得这个特别女孩,只有她能融化我这厌世的冰山。以前总是对周遭的事情怨天怨地,杞人忧天。此刻的捷运上,人烟稀少了许多,或许是因为末班车了,大家都已经回到那属于自己的田园去,享受今天辛劳的果子吧。

空调毫不留情地打在我的衬衫上,这名贵的衬衫穿得舒服大方却抵挡不了那冰冷的空气。我把领子上已经松绑的领带拉紧,希望这样会没那么凉。左手提着公事包,右手扶着铁杆,我也觉得自己总是奇怪的那个,空荡荡的捷运里,我还是选择了站着抵达目的地。

“是不是你走后留下的痕迹?”

心里最深处发出微弱的嘀咕。

“嗡~~~~

捷运的速度与空气碰撞,车厢与铁轨摩擦,发出了令人心寒的声音。我最讨厌这样的噪音,我喜欢听着随身听,一直到达目的地为止。你说这是时间流逝的声音,速度与时间交错,发出了巨大的火花,我们才能听到。

我低下头来,无奈地傻笑摇头。叹了口气,心情有些郁闷,这个时候,你会在哪里?大男人,太牵肠挂肚我会身不由己,不去想你这个黄毛丫头了,下一站就下车吧。

隧道外的照明灯昏黄地影射在捷运的玻璃镜子上,速度与时间的交错让一盏盏的灯光飞逝。错过了这一盏灯,还有下一盏,接二连三一直交替。心里闪过曾经说过的这句话,脑袋不禁往左边缩了一下。这时才惊醒,一切都是错觉。你再也不会因为我的妄语而握拳敲我这硬梆梆的头壳。

我傻了,推了推鼻梁上的粗框眼镜,看着玻璃镜子的反射不禁对自己的外表打量一番。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其实自己还不错,体格健魄,样貌端庄俊秀,只是眼睛,有点小。

“眯着眼笑比较好看。”

又是你。

到站了,握紧公事包,来到捷运门前,等待这扇门的开启。好慢。

“等待是一种幸福。”

我不喜欢你说的这句话,可是怎么品尝都还是很甜。我又自嘲了,怎么总是婆婆妈妈的,好像把你从我的生命里删除。讽刺的是,我做不到,又在自我嘲笑着。

门开了,我应该离开这把我变得很笨的捷运。一个女孩迎面而来,看起来没什么特别可是我却感觉到了那股热流,是一种熟悉的气息。心头的热泉汹涌至上,在她进入车厢之后我转过身想找寻那份熟悉感的来源。

女孩面对着我,我看见了。那眼睛,是你的吗?

Wednesday, November 16, 2011

雪夜拿铁

还没开始写文章,思绪已经不再安静。这个冷冷冰雪的夜里,笔尖欲写又止的速度,今晚是个不眠之夜。趁灵感还没来敲敲我脑瓜的门儿,我要出去一趟,去寻找那股泉源。把笔盖好,免得它寒冬受冻,穿起雪衣,戴上手套和耳罩,顶着小小的风雪,出门了。

非常懒得踏出家门口,呼出嘴边的空气像缕缕青烟往上升,一直到我听不到它们道别,消失了。房子离小镇很近,大概是家乡那棵竹子与槡子的距离吧,不多不少,三百五十七步。积满白雪的小路上,今夜的步伐是否一样?

把门上锁,这对我来说是一项艰难的任务。曾经因为脑子坏了而把锁匙漏在门边被邻家的小帅哥发现了,糗到找地洞钻。确定门把开始执行任务了,我双手插口袋,转身离开。白雪一片片散落在大地,很诗情画意。

头上也应该积了一些雪,冷冷的。走在冬天雪地里,一个人是寒冷的,看着稀少的路人摩拳擦掌地步行着,可想而知这冬夜难熬啊。庆幸的是自己像个北极熊,不怕冷。走过那一段没有街灯的街角,心里特别阴暗。或许是严寒的天气作怪,让环境和心理都产生了化学作用。

拐过那道厚厚的古宅大墙,我来到了街尾。当初决定在这里定居不是贪图这里山明水秀,而是人情味浓。街尾卖串烧的大叔和蔼可亲,屡次经过甚少光顾却能和你点头微笑,在城市里,我找不到如此的商人。

小镇上的大街称不上是应有尽有,但可誉为华丽美丽。它的美不在于外观与喧哗,而是在我的脑海中,它就是那么高雅。大街的另一边,是一家咖啡厅。从街尾大可闻到淡淡的咖啡香,往大街的另一端走去,香味愈浓。

放下灵感干旱的问题,我到柜台前点了一杯拿铁。我喜欢七分淡奶三分浓缩咖啡的拿铁,这里的咖啡调理师都知道。他别过脸来对我微笑,我向他点头。

“咦?那么冷的天气还走出来,文章难写麽?”

我喜欢听这小伙子说话,因为都是同道中人。写作人有写作人的执著,他说他泡的咖啡就像他那股写作人的执著,我明白,可是我听不懂。明白的是,每个人都有自己所执著的事;不懂的事,那他的执着是什么?

我不去过问。

拿铁的香味熏染着我的血液,很温暖。坐在角落那靠落地窗的位子上,熙熙攘攘的大街一览无遗。没有鲜艳的霓虹灯,橙黄色的昏暗灯光是如此地美丽和温暖。搁下待会儿的烦恼,我喜欢这雪夜的拿铁。

Monday, November 14, 2011

“咿呀……”

那扇门在沉睡时被惊醒了,发出了不情愿的声音。房间的木门缓缓地打开,而他,右手提着大外套,左手插口袋,潇洒地离开小小阴暗的房间。

房外的风流动着,飘进房间里,一阵清新。当门被狠狠地关上时,房间里依然沉默。

灰色的房间,空气里冒着暗沉污浊的泡泡。一颗,两颗,三颗,全都掉在地上了。女孩安静地坐在床角,望着天花板。女孩伸出瘦弱的手臂,想抓住空气里的灰色泡泡。

“噗”

泡泡破了,消失在空气里,无影无踪。从房间的另一头看去,女孩的手臂就像丧尸的肢体,苍白无色,近看还有紫一块黑一摊的瘀伤。纤细的手指在空气中是那么地伶仃孤单,空洞的眼神望着前方,出了窍。

散乱的发丝散落在两颊,遮住了秀丽的脸庞。无神的眼眸不自然地眨着,一开一合,好像在掩饰些什么。雪亮的眼睛泛着模糊的光,为什么而哭了?

把立在床上的身子抛进凌乱的被窝里,女孩依然为自己的思绪郁闷着,哀愁着。躺了下来,呼吸有些急促,像离开水的鱼,频率有点乱。像解开盖子的可乐,没了气,女孩在被窝里平静多了,呼吸平缓,神情却依然呆滞。

左边的梳妆台上,

[真希望你像以前那样,把过去都忘了。我会一直都在,直到原来的你回到我身边。]

女孩用无力的手把手机轻轻一推,频目像玻璃般地碎裂在冰冷的地板上。眼角的泪珠不由自主地流下,晶莹的泪划过忧愁的脸颊,泪痕像长长的铁轨,牵肠挂肚。

“不可能了……”

女孩喃喃自语,卷缩在被窝里,孤单与恐慌笼罩着整个房间,侵袭着女孩。女孩变得神经兮兮的,幻觉侵袭了女孩的脑子,苦了,疯了,乱了。在被窝里用力地抱着双膝,像是启动着自我保护模式。

心脏好痛,痛得快窒息了。女孩歇斯底里地抓捏着自己的手臂,疯狂地刺痛着自己的身体,一直到累了,睡着了……

左边的梳妆台上,那张纸条粘附在镜子上。

[记得吃药,好好休息。我是真的爱你。]

Sunday, November 13, 2011

徐徐的微风迎面而来,轻轻地亲吻在纳凉人儿的脸颊上。无止尽的风流动着,它依然无法吹走空气里的潮湿。凌晨下的雨,落在地面成了万物的滋润。雨水结束了彻夜的干燥,归于泥土,再等待阳光的温暖让自己蒸发融入空气里,奔向天穹的怀抱。我想,这样的循环对于雨水来说已是一种生活。

在步行到祖父家的路上,石子路两侧参差着高矮不一的青龙木。记得童年时候经过这里,总觉得这灌木林是那么的参天,我是那么的渺小;现在竟然觉得这一排排的青龙木已失去当年的雄壮,是岁月的洗涤让青龙木变得苍老了吗?

湿漉漉的石子路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落叶。落叶呈金黄色,相信是风儿让它们降落在石子路上,成了一条“黄金路”。前几天黄昏回家的路上,夕阳把落叶照射得金光闪闪,对曼落叶的石子路成了名副其实的“康庄大道”,很美。凌晨的一场雨淋湿了石子路的“新装”,每踏出脚步就能听见脚下吱吱作响。早起的鸟儿在林间不断地高唱早晨之歌,仿佛在嘲笑晚起的人儿错过了一日之中的良辰。

继续往前走,祖父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屋子侧边的花园了。我加快脚步向花园的方向奔去。祖父正在花园中的竹亭子里修剪盆栽,身影壮如松柏的祖父和竹亭子旁的叶榆梅挥毫成了一幅神奇的画。缓缓地推开竹篱笆,向祖父问安。祖父不假思索地让我到屋里准备品茗的用具,带到院子来。

祖父喜欢让我为他泡茶、沏茶,他说那是一种艺术,一种文化,也是一种陶冶性情的方式。祖父最爱的是洞顶乌龙,他说这茶香浓,口感厚实,入喉以后还会回甘。祖父又说,做人就像茶艺一样,都要全心全意。要放多少的茶叶,热水的温度,泡茶的时间都要因茶叶的种类来调剂,这样子才能在闻香杯里得到茶叶本质迷人的香气;然而付出真心对待任何人、事与物,都会得到丰厚的收获。收获不是指财富,而是心灵上的满足。祖父这样一番话,不得不叫人钦佩,想必祖父年轻时一定是一名文艺青年。

祖父接过闻香杯,细心品尝杯里的香气。祖父睁开眼睛,看看我,又说“嗯,你呀,这正统的年轻人,不要就这样成为时间的奴虏。瞧瞧,乌龙茶的香气并不足够,是你的冲泡时间太少了。年轻人,放些心思,看准时间,你才能泡壶好茶啊!”我看了祖父一眼,点点头,把紫砂壶里的茶倒掉,重新来过。这时我明白祖父的用意了,茶泡砸了可以重新泡过一壶;人,活得不够用心,怎样重来都还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心里默默地领悟到祖父的心思,我会心地笑了一下。速战速决的时代往往让盲目追求理想的人过于匆匆而忘却了沿途风景。用心生活,体验人生才不会错失任何一个机会与启示。

小心翼翼地把闻香杯递给祖父,再次品尝茶香,祖父点点头,笑了。

Saturday, November 12, 2011

洗白鞋

洗白鞋

「喂,你的讀書鞋洗了沒?」

 每當週末結束,母親總是喜歡這樣問我。從我有能力開始,就得自己洗白鞋。念小學的時候,我記得我只有一雙可愛的小白鞋,那時候年紀小,腳丫就像年齡一樣,小小的,很可愛。

 媽媽從我二年級開始就教我洗白鞋,她說,

 「自己的鞋,自己洗,你知道自己的鞋有多臭嗎?」

 我搖搖頭,因為我真的不知道有多臭。媽媽看著我,跟著我一起搖搖頭,拿起鞋子,要我靠過去嗅。當時的我靠近小白鞋,「哇,臭!」我捏著鼻子,看著媽媽洗鞋。

 「喂,你的讀書鞋洗了沒有?」

 「等一下啦,我有兩雙,怕什么?」

 哦,我中學的時候總是這么回答,有時候甚至不想洗白鞋。那個時候,大家都穿著繫帶子的白鞋,唯獨我,依然穿著那種使用魔鬼粘的白鞋。懶惰成性,沒辦法。中學的時候,白鞋不再那樣白,黃黃的,那是時間留下的痕跡,還有我的汗跡。我那時候很愛干淨,除了我的白鞋,它永遠是我身上最髒的東西。

 「……」

 媽媽的回應總是無聲,因為我長大了,他也不方便對我大吵大罵的,我有自主能力,我可以判斷鞋子是黑還是白了。那時候的白鞋不再小了,隨著歲月的溜走而增大了,裝在著臭臭的夢想還有知識。

 「你的白鞋啊?」

 回到家,看見架子上面的白鞋,和當年我的很相似,尺寸也一致。那是我妹妹的白鞋,和當年的一樣,黃黃的,一排三雙排開,就像賣鞋子一樣。我的白鞋,沒有咯!在我念完中學的時候就被媽媽丟到大垃圾桶去了!那是人生的另一階段,沒有了白鞋的束縛,應該要更自立,懂得為自己心靈洗禮的人,就像洗白鞋,越洗越白。

 看著妹妹的白鞋,我很妒忌,妒忌的是因為我當年只有兩雙,他有三雙,不公平,也不明白那么多雙白鞋,除了放在那裡長灰塵還能幹啥?

 時代不同了,白鞋,還是那樣白。

不见不散

大雨苏醒了昏昏欲睡的天气,冷冷的空气触碰着鼻尖,就算鼻酸,也感觉不到。机场外,候车亭那里的人,来的来,走的走,我还在这里。单薄的外套,不足以温暖我,这个让你离开的鱼。双手环抱着自己,拭擦着手臂,想产生一些热量,想把自己变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身体开始意识到自己真的到了极限,很想倒下。不,我不能让自己这样。

努力争开眼睛,咬着双唇,让自己清醒过来。头发散了,发际乱成一片,低下头时,遮盖了脸颊。现在,没有人像你那样,为我整理遮住这副脸蛋的头发。眼泪雨一般地下,落在为双脚保暖的包包上。零零碎碎的哽咽声使得旁人好奇,更让人家议论纷纷。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哭?

捂住脸,尝试让自己冷静下来,眼泪却不听使唤地决堤。停止了哽咽,却停不了哭泣。湿漉漉的道路,在车子经过的时候溅起水花,泪模糊了视线,看不见美丽的水花。昏黄的街灯在路中央显得更孤寂苍凉,像我一样。黄昏,走了,夜晚的莅临很让我忐忑不安。我站起来,提起包包,打算离开这里,离开我让你离开我的地方。

好吧,也许只能这样了,放下吧。

走在行人隧道里,就像个游魂似的,来来往往的行人,有缘撞着了我也是这样子无知无觉地经过。地铁站里的人潮汹涌,我原以为在下班时间乘搭地铁,一个人不感寂寞。我错了,人越多我越不感觉自己的存在,越落寞。强忍眼泪,双手不觉紧握,假装坚强,若无其事。车厢里承载了满满的期待,周围的人都期待,期待与他或她相见,期待到达属于自己的地方……我再也没有什么期待,低着头什么都不去看。

手机响了,是简信,你发过来的简信。

[你刚才不说话,一定是有很多话要说。没关系,三年,就三年。等我回来,你慢慢说,我要听你说。]

突然想起,你喜欢听我说话,滔滔不绝地,很有自信。没有想过要回复,心里很难受,感觉心脏都揪成一团,很疼 很疼。顿时觉得自己的感情很累了,想要无知无觉地生活,直到你找到我为之。不见不散……

天气预报 - 路人甲乙丙丁

撑着阳伞,我忘了今日天气预报是“多云有雨”。天空没有一如往常的明朗,没有晴空万里,没有一点生气。带着一把黑色阳伞,心情也跟着颜色而改变。还没到黑色地带,今天的心情就像天穹一样,灰灰的,暗暗的,很低潮。街上的尘埃,迎风起舞,粘附在飞驰而过的车子上。行人道上的路人甲乙丙丁,每天这样擦身而过,谁也不知道是谁的过客。很遗憾,我也是这群若无旁人的过路人。

在这个几万人口经过的十字街头,竟然没有一个人留意到我的存在。每一天的早晨,我路过这里,去站上自己的岗位;工作时间结束了,我悠哉游哉得在这繁华十字路口留下足迹。谁也没有去留意谁是谁。天的另一边,昏黄带紫的阳光,微弱地斜照着这个钢骨水泥城。冰冷的铁灰城市换上了这黄昏的晚装。

小小的雨滴,滴滴答答地打在地上,街上的人忽视着雨的来临,继续自己繁忙的步伐。伸出手,探出阳伞的范围,降落在打得的雨滴,是冰冷的。有人说在城市里淋雨,很容易感冒生病,或许是在说“一个人在城市应该照顾自己别淋雨感冒了”的意思吧。零零碎碎的雨滴似乎没有被人们看在眼里,周围都没人为自己打伞。

交通灯,黄绿红一直交接,从早上一直到晚上,一直到它发生故障,没有一刻停歇过。绿灯行,行人匆匆越过宽大的马路,各行各的,没有交集。重来没想过置身在这冷漠的城市,就会变得和他们一样自扫门前雪。生活环境的逼迫,每个人对自己的生活已经无暇,何来闲情关心别人呢?

跟着人群走,来到街角的公车站。车站里的人好多,可以看见每个人的身上都有各自的保护膜,那是距离。坐在车站里的人都在自我保护,他们有的在听随身听,有的在盯着手机。各个都很明显地摆着“禁止骚扰”的告示。天气有些闷,或许是天空正在酝酿雨水的关系吧,气层内都是热空气。

城市里的人,他们都不快乐。看着车站里的人,各个面色凝重,仿佛天下雨是灾难事件。可想而知他们有多久没有欣赏雨景了。看着他们忧愁懊恼的脸,看得出他们对雨天的哀怨有多么的深。小雨滴开心的降落着,慢慢成长,雨,逐渐下了起来。

给妈妈的一封信


让美丽的天使把这封信送到我挚爱的妈妈身边,

别来无恙,上次看见你的时候,你睡着了,我叫不醒您,不过我看见的事您睡得安详,我想你现在也很好吧?

还记得上一次给你写一封信的时候是您离开以后的第一百天,那时候的我或许还无知任性,抱歉让您操心了。感谢时间让我们都证明了一切,证明了您能永远留在我们心里。我明白生命中的人来来往往的,也明白生命如此的难以预测,谢谢您让我如此坚强。

距离上一封信的时间,以文字来形容可谓沧海桑田;以生活来说呢,只是一眼瞬间。很遗憾的是,我已经毕业了,你却不能和我一起瞭望我的未来。我能够如此感性地完成一篇篇的文章真的非常谢谢您的栽培还有鼓励。还记得那篇文章,足以让您落泪的文章,我至今却把它忘却在某个角落,找不回来了。

我已经戒掉吃晚餐的习惯了,不要心疼,我很健康。最近开始了新工作,虽然不是我想要的环境,也不是我的理想,但是却是能照顾家里,够养活自己的生计。曾经因为要离开首都而非常沮丧,常常忘了想起您,脾气暴躁。对不起,我自暴自弃了好一阵子却忘了吸收正能量来生活。

时常自言自语,和自己说加油,生活再苦也要过下去。其实我并不苦,因为我有梦想,您知道我的个性吧,你女儿因梦想而伟大。我不会让自己在平凡安逸的生活中遗忘当初的梦,因为那是我最初的梦想。很想告诉您我的梦想有多么荒唐,可是我却觉得它很美好,可以很实际。

一想到我的梦想,我就会头轻脚轻,整个人就会飘飘然的,很自在。您也会为我的梦想而开心吧?可是爸爸好像不喜欢我的梦想,他喜欢我脚踏实地地生活,不要流浪。可是您知道我又多么向往吗?

很想每一天都和您谈心,有您在真好。好羡慕其他人哦,可以抓着妈妈的手,那感觉真的很好,很真实。我不知道要说几次的对不起,对不起当初没有很珍惜您。可是我珍惜我们的缘分,这说起来很奇怪吧。

好啦,信写得太长会失去感觉,您保重,有空来梦中看我。

雨谣


我还记得那首歌,
“三月里的小雨 淅沥沥沥沥沥 淅沥沥沥 下个不停
山谷里的小溪 哗啦啦啦啦啦 哗啦拉啦 流不停”
那是妈妈爱唱的民谣。
还记得小时候,当天穹乌云密布的时候,我总是光着脚丫走到屋檐下,期待雨的降临。
风,因为雨的来临而激动,漫天飞舞。小小的我因为风的肆虐而眯着眼睛。风儿带着已经落叶归根的桑叶翩翩起舞,一片,两片不偏不倚地掉落在院子里的小池塘上。

我唱起歌来,
“大风起 把头摇一摇 风停了 又挺直腰……”
那是妈妈教我的一首歌。
院子里的小草,扎根儿抓紧土壤,在风儿掠过之际弯下腰,像歌儿一样。院子里“沙沙”声响,就像风雨之前的交响乐,我那幼小的心分外不安。
眯着眼睛,手抱着柱子,深怕自己那渺小的身体被风吹走。因为害怕而勇敢,因为想变得勇敢而有些害怕。
那时候懵懂的心是这么想的。

“哗啦啦啦啦下雨了 看到大家嘛 都在跑”
妈妈喜欢在下雨天的屋檐下抱着我,这么唱。
依偎在妈妈的怀里,是温暖的。屋外有几位小孩在雨中嬉戏,而我却从来都不会奢望这样的童年。妈妈抱着我,唱着温暖的歌谣,温暖而粗燥的大手抚拍在我的背上,就算被冷风吹,也是温暖。
就这样,我慢慢睡去,沉浸在妈妈温暖的怀抱与歌声里。

如今的下雨天,坐在窗前看着万物慌张,呼啸而过的狂风,现实的自己是寒冷的胆识会议却让我心温暖。

雨天开车


雨天开车,大雨像战火里的刀剑,无情地飞射,打在车子上,变成让人不安的“滴答”。不,应该说是“劈啪”响。车子湿了,眼睛也因为车境外的滂沱大雨蒙上了一道流水,视野瞬间变得模糊。

双手握着驾驶盘,油门没踩多少,让车子就这样缓慢地在风雨中行驶。车子外头的天气与氛围最容易影响我的心情,此刻这辆雨中行驶小车子,是战战兢兢的。车子内除了让人心情烦乱的雨点声,还夹杂着收音机那零零碎碎,怎样也听不懂的声音。

把唱机的声量调高,来一首抒情歌曲配合雨天的心情。我喜欢听韩语歌,喜欢他们的浪漫抒情,这张唱片,最适合不过了。虽然自己的汉语不精,但是日积月累的接触,我能知道他们在唱些什么。大雨下得焦躁,我感到不安,听一首抒情歌缓和了焦虑。

这样的环境,就算平时走了千万遍的路也成了险境。平坦的道路遇上了雨天,积了水,车子飞驰而过,水花四溅。双车道的车子都成了受害者,都被溅起的水花打着。车道上,不可能你闪我躲的,车子只好乖乖认命,被水溅了,发出“啪”的声响,像在惨叫。

经过隧道,暂时把无情的大雨隔着,车子也避开了被雨淋的厄运。行驶在隧道里,唱机里播出的歌曲也变得清晰了,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昏暗的隧道,抒情的歌曲,稍微寒冷的温度,很舒服。一辆辆的车子在隧道里呼啸而过,我喜欢在慢车道上行驶,因为行驶地慢才有机会留意周围的风景。

像我这样悠哉游哉的人没几个,看着身边的车辆擦身而过,未干的轮子溅出小小的水花,很可爱。周围都是豪华大车,我这小小的烂车可谓万红中的一点绿呢!一盏盏昏黄的灯光打在车子上,连这部廉价车也有这华丽的一面。

十字街头的交通灯失灵了,四面八方的车辆乱成一团。大家就像超市大减价里的大妈,你挤我推的,把原本有秩序的交通弄得乱糟糟了。车子有横有竖地停驶在十字街口中央,堵住了去向。周围的车子都鸣笛了,打破了雨天浪漫惆怅的气氛。

“叭叭叭……”我无奈透顶了,继续活在现实吧,雨天的城市是那么地喧闹。